叶尔羌河

　　叶尔羌河是纵贯第三师图木舒克市境内的一条河流,三师的军垦事业实现从屯垦戍边到维稳戍边的升华,从建设农场到城镇化建设的华丽转身,无不得益于叶尔羌河的孕育与滋润。假若,把兵团三师在叶尔羌河流域的屯垦以及后来的壮大与发展,视为一种现代文明的话,那么,叶尔羌河就是孕育这种现代文明的源流。

　　当然,叶尔羌河在新疆的南疆已存在千年万年了,它曾与中华文明的昆仑文化有着紧密的联系,许多的文明在河水的流淌中诞生,也在河水的流淌中消亡。

　　叶尔羌河发源于克什米尔北部喀喇昆仑山脉的喀喇昆仑山口,上游呈深长的峡谷,穿过昆仑山系的山区,成为克什米尔与喀什地区之间一小段边界。汹涌的山区急流流出昆仑峡谷后向戈壁北流去,形成许多分支,散布在冲积扇上,灌溉着叶尔羌绿洲。叶尔羌河是喀什地区的第一大河流。因而,它孕育了一座又一座美丽的绿洲。流出绿洲后的叶尔羌河绕过塔克拉玛干沙漠西缘,流向东北,在阿克苏绿洲南部汇集喀什噶尔河、阿克苏河及和田河,形成中国最长也最有影响的内陆河——塔里木河。

　　现在维吾尔语的叶尔羌河,意为土地宽广的地方。

　　其实,人类的文明总是与河流联系在一起的。尽管人类的许多文明大都在沙漠中或沙漠边缘发现或发生,那都是因为这里曾经有过河流的缘故。

　　叶尔羌河又称玉河,它从喀喇昆仑山口发源涌出之后,千百年以它的野性冲刷着广大的平原与绿洲,也因为它的灵性而养育着大地万物生灵包括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居民,创造着名垂千古的文明。然而,由于传说的融入更令这份古老的文明增添几分神秘的气息。尽管传说中透出几分忧郁或悲伤,然而古时候的中国文明起源哪一种又不是如此呢?盘古开天、女娲造人,诸如此类种种都是这样揭开人类文明的序幕。当然,除水之外而产生文明或文化的还应该有山,因而山水是构成一切有形或无形文化的母体。

　　孕育着叶尔羌河的喀喇昆仑山,巍峨挺拔,怪石嶙峋。武侠小说中的名山名胜,也常常还出现“昆仑道人”“昆仑大侠”“昆仑神童”以致“昆仑圣水”“昆仑神药”“昆仑精气”“昆仑精华”等等。真正懂得昆仑神性及精灵应该属于叶尔羌奉献生命的叶尔羌河流了。聆听过山的怒吼,窥探过山的隐秘,把昆仑山的一切默默在心头流过。流出一方千百年来凝固在大地上的文明。

　　我们从图木舒克小海子水库南闸顺着叶尔羌古河岸向西南方向出发,小海子南闸古墓,四十九团海安镇贝尔湖、买买江坟,然后至四十四团永安镇的喀沙坟,夏河两岸众多的遗迹。这些遗迹我们不能简单地阐述,是因为它们饱含图木舒克大地最早居民在这里挽强弓、射天狼、逐水草、牧羊群的文明见证。当然这些文明已离今人远去,就连那条曾经孕育着这些文明的叶尔羌河在图木舒克大地都至少发生过3次较大规模的迁移。迁移的同时,旧的文明衰败了,新的文明又在诞生。

　　如今,当我们伫立在血色夕阳映照的叶尔羌河旁,倾听着风声河水声与树叶抖动相互交织的声音,放眼去抚摸嵌着一片光芒的长长远远的弯弯的河水,悠远的历史又拉到了我们面前。身负出使大月氏,共约夹击匈奴重任的张骞,此时此刻,他一定循着金色的叶尔羌河,迎风眺望着前面的迢迢长途,悠扬的驼铃一路摇破了千古封尘。还有那位“投笔从戎”的班超率领三十六骑,威武嘶鸣的战马的铁蹄,踢碎叶尔羌河而溅起如花一般绽放的水滴。这些,叶尔羌河体验过,倾听过,注视过,也开怀或者轻轻地笑过。

　　叶尔羌河走得长长远远,辛辛苦苦。温顺中藏着暴戾,渺小中生发出博大。凡走过的南疆大地塔什库尔干、莎车、泽普、叶城、麦盖提、巴楚、图木舒克、阿瓦提等等,都以一种母亲的姿态给它们滋润与濡养。我们可以说,它是伟大的,是无私的,更是奉献的。由它汇集而成的塔里木河,被誉为华夏大地的第三大灌溉河流就是明证。什么是文明?这就是文明,还有什么比这更有说服力呢?

　　因为有这种文明的存在,图木舒克曾有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尉头国,有着“驰命走驿,不绝于时日,商胡贩客,日款于塞下”的丝绸之路的兴盛;有着“冬夏播琴,鸾鸟自歌,凤鸟自舞”唐代郁头州的美丽与辉煌;有着乾隆皇帝盛赞的所流径的田野“讵曾燕赵移根往,且共琼瑶仓贡来”的无比兴奋与喜悦。就连背负着不公平待遇而谪戍边疆的林则徐,伫立于河旁,吟咏出“沿途田园弥望,渠埂甚多,树木尤为葱蔚……”的赞美文句,他还衷心希望“但期绣垄成千顷”。

　　这是叶尔羌河的文明。图木舒克大地曾经见证过它的存在,当然,文明的背后也演绎过数次的蒙昧与原始的暴戾,但与这些灿烂且闪烁着灵性的文明之光相比较,与银棉洁白的风姿及牲畜膘肥体强的兴旺,与金色的粮食与甜甜的瓜果相比较,只不过是美玉中一点点的瑕疵。

　　河水悠悠的叶尔羌河,神秘也罢,美丽也罢,暴戾也罢,只有从历史的长河中来审视,来反省,才会读懂它所隐忍与包含的全部内容。文明是人创造的,然而,没有河流就没有文明,没有山川就没有文明。叶尔羌河的文明就是论证过或正在论证着这一朴素的真理。